11月9日
天气预报罕见地不准了一次，今天并没有下雨。
今天温家夫妇去了教堂，他俩本来就因为家庭的原因成为了教徒，在温秋明意外死亡后，他们似乎也变得更加虔诚。
这个宗教名叫归灵教，是国内的第一大宗教，大大小小的城市里几乎都有教堂。
我今天正好没事，就跟着他们去一趟教堂看看。
我不是教徒，所以也没打算进去，只是在外面欣赏了几眼。
——确实值得欣赏。
虽然我不懂什么美学，也不懂建筑学，但这座通体金属质感的教堂还是给了我很大的震撼。
从中世纪传承下的尖顶规律地张开、闭合，似乎带动着整个建筑的呼吸，所有堆砌的齿轮都以相同的频率旋转，得出不同的纹样。
在教堂的前面，放着一座小小的雕塑。雕塑的内容是一个柱状的物体，透明材质的外壳内部，可以看见无比精巧而美丽的机械部件缓缓传动，主体圆柱也随之产生各种微小的变化。
“小哥，我们这的雕像不错吧。”一个似乎是传教士打扮的人看到我在教堂外面盯着雕塑，凑上来说话。
“确实很精巧。”
“这个雕塑可有来头了，名叫维纳斯的断臂，是我们的雕塑大师，也是这片教区的主教，呼祢大人的作品。”
“可是，这只是个圆柱，并不是手啊？”
“断臂的维纳斯你一定听说过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事实上，这就是最理想的补全方式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机械作为人的延伸，应当是比人更加高级的存在，而不用仿照人类。一切的仿生科技只是让机械更加低等罢了。或者说，机械也其实并不需要为服务人类而存在，作为灵魂延伸的机械一定是无用的。”
传教士讲这段话时神色激动，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，继续补充道：
“维纳斯是人类角度的完美，要补全它，自然就需要超出一般的完美性，而流动的手臂正是这样的作品。完美啊……完美……”
“小墨，回去吧。”正在我想说什么时，温家夫妇的拜神仪式已经结束了。他们看到这样的场景，没有多问，只是和我一起回到了公寓。
不为服务人类而存在的机械……那个叫“镜”的人工智能，是不是也算如此？
听说，归灵教认为死去的人类灵魂也只是离机械的意识生存方式更近而已，只要不断延申自己的灵魂，总有一天可以沟通这些意识。
不过，温家夫妇看起来也没有尽信这一套。人类发明的机械不服务人类，还是太过异想天开了。